卜波Bubo

魔法少女歪歪酱（三十九）

208.

中场休息。

德布劳内下场时顺手拎走了鱼。

更衣室里闹腾腾的，瓜迪奥拉在两块战术板前手舞足蹈。哈兰德浮在壶里，勉勉强强听不太懂，正当他担心是自己太笨的时候，察觉更衣室里至少有三五个人面朝教练，目光呆滞地咬指甲。

哈兰德放心了，大家一定都没听懂。瓜迪奥拉结束了他的战术说明，哈兰德扭头看向四周，每个人各有各的事干，进食，饮水，换装备。德布劳内弯腰整理球鞋，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问：“你下半场还要不要看？”

“当然！”

“行吧，那我让格拉利什把你放到替补席去，我直接上场了。”

“格拉利什是谁？为什么是他？”

“那个，10号。”德布劳内一挑眉，“因为他不会问那么多。”

哈兰德心中这个头发翘翘的发带男立刻变得深不可测起来。能让德布劳内这样的冷酷金毛做出寡言少语的评价，一定聪明冷静，心思缜密，专注自我。

瓜皮头福登歪着嘴往嘴里倒能量饮料，瞟到德布劳内手里的鱼：“嗯？刚刚你偷偷摸摸的居然在搞这个？斗鱼，OHM，巨斗，这个颜色倒是特别，不是皇室蓝也不是铁锈蓝，天蓝色，品相不错，哪儿来的啊？就装水壶里，有点不太好吧？”

“V——”范戴克的小孩要的，这急中生智的瞎话刚到嘴边，德布劳内又生生咽回去，毕竟这个借口太容易露馅了，“朋友给的，晚上带回去。”

“你还有这种朋友？下次给我介绍一下。”

“再说，再说。”德布劳内嘴上打哈哈，低头瞪了哈兰德一眼。哈兰德转过身，用尾巴对着他。

209.

格拉利什接过水壶，真的一个字都没问。

哈兰德心中的德布劳内形象又高大了几分。

料事如神！

紧接着他听到格拉利什和另一个人咬耳朵：“佩普刚刚讲的你听懂了吗？”

“你没听懂？”

“只有下半场开场的部分。”

“简单地说，就是我们再次发动快攻，试着扩大优势。”哈兰德发现刚刚更衣室里这个人也在大啃特啃手指甲，没想到他居然是听得懂的。

哈兰德有些绝望，原来完全搞不清战术的只有我自己。以及格拉利什不是想象中的冷面酷哥，他就是不太聪明而已。

哈兰德又被放到了替补席的椅子下面。

210.

下半场开场，皇马的6号纳乔换下了4号阿拉巴。但这并不会影响曼城球员的计划。更衣室内的战术被不折不扣地执行。下半场开始不到两分钟，曼城就打出了一套完整的快攻。只可惜最后马赫雷斯一脚打门击中门柱，福登补射被皇马防守球员挡出，而德布劳内抢到球分给罗德里，一脚打门，飞上看台。哈兰德认出这就是刚刚给格拉利什解释的那个人。

瓜迪奥拉在场边捂着脸焦虑地徘徊。

角球开出，门前一通乱战。混乱中皇马的米利唐捂着肚子倒地，裁判一声哨响，曼城犯规。全场立刻响起了球迷的嘘声。

高个大胡子和海藻头开始在场边热身。哈兰德偷偷观察这两个人的热身动作，打算偷师。

突然观众席上爆发欢呼，费尔南迪尼奥飞速前插断下了皇马传球，分给马赫雷斯后头也不回，继续狂奔向前。马赫雷斯心领神会，再次向前传递到费尔南迪尼奥脚下。紧接着费尔南迪尼奥一脚传中，福登向前一顶！

3:1！

福登帅气滑跪，冲到替补席前。格拉利什和海藻头冲上去抱住他。高个大胡子用力一按他的后脑勺。紧接着一群队友涌上来搂在一起，福登的瓜皮头上全是手。瓜迪奥拉也喜笑颜开。哈兰德想，今天的两个瓜皮头都状态火热啊！

211.

比赛继续。

皮球出了边线。哈兰德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一群曼城球员张开双臂，对着裁判抗议。紧接着，裁判来到场边，给了瓜迪奥拉一张黄牌。瓜迪奥拉态度依然激动，举手投足依然硬气，坚持阐述自己的观点。但是事已至此，黄牌在身，他最后只得铩羽而归。

哈兰德大概看出这是球权的问题。然而他尚未来得及回忆最后一脚触球到底来自哪方球员，就目睹皇马的20号带球向前狂飙，与此同时，曼城的后防线出现了巨大的空当，在前场形成了三打二的局面。

哈兰德设身处地，考虑要是自己是20号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就见20号一脚推射，攻破了曼城大门，好不容易扩大的领先优势又一次化为乌有。

哈兰德无奈叹息，此刻他的心情倒是真正和看台上的主场球迷达成了同频，这也让他越发沉浸于这场比赛。他不敢出声，只好在心里默默给曼城鼓劲。

场内的节奏越来越快，球权迅速转换多次。哈兰德担心高强度对球员消耗过大的同时，曼城队的球员压下了节奏，在皇马的半区传控盘带。斯特林也开始在场边热身，哈兰德试图用更衣室内听到的一鳞片爪来预测接下来的战术变化。

双方一直都没能创造出新的好机会，哈兰德稍稍放下心来，觉得自己快要炸裂的心脏得以喘息。此时，场内的歌声又一次响起。哈兰德觉得大部分时候都听不清曲调，只有模模糊糊的念词，但这群球迷在看台上歌唱不止，哈兰德在心中向他们致谢。

霎时间，曼城11号在禁区外将球斜线传向小禁区内，哈兰德看到一个蓝衣身影急急向前，一脚推射。可惜被皇马守门员将皮球没收。

212.

70分钟，皇马用卡马文加换下罗德里戈。

曼城在皇马的半区不断地传控。

哈兰德盯着11号津琴科。他好几次都跑到了极佳的位置，但队友受限于视野，没有分球给他。正当哈兰德暗暗着急时，皇马的防守阵容落得太后，漏出了巨大的缺口，津琴科接到队友传球，立刻飞身向前。

皇马8号在禁区外绊倒了津琴科，但皮球已经被津琴科向前送出。小个大胡子闪转腾挪将球又带了几步，紧接着小角度起脚射门。

4:2！

替补席上的球员纷纷冲进场内，大家抱作一团。哈兰德终于放下心来，4:2了，又一次两球领先。他双鳍合十：曼城再进一个，皇马千万别进，扩大分差，直到结束。

然而并不会事事如哈兰德所愿，皇马取得良机，10号带球晃倒了曼城的防守球员，左脚低射，无奈稍稍偏出球门。哈兰德瞅着皮球滑过，忍不住松了口气。一大串泡泡从他嘴里涌出。皇马的反击质量相当高，只要给对方抓住机会就容易被打个措手不及。今天曼城的后防线表现也并没有那么出色，多次能从险情中全身而退多少有些运气的因素。

79分钟，皇马19号塞瓦略斯换下了10号莫德里奇。哈兰德又开始紧张，他盯着瓜迪奥拉，他能换人吗，对面都换了这么多次了。不考虑战术之类的问题，曼城球员的体力还拼得过吗。

哈兰德担心之际，曼城传球出现了巨大的失误！皇马15号把球断下，把球向右分给了本泽马。本泽马横传向门前，被席尔瓦一脚解围出去。没等哈兰德放下心来，福登犯规卡马文加，裁判给了皇马任意球机会。

哈兰德远眺看不清楚，禁区内曼城球员争顶防守，形势似乎一片大好。突然，哨响，裁判将手指向了点球点。瓜迪奥拉不再坐在教练席上，而是搬了个冷饮箱，双手交叉，低头沉思。哈兰德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更加强烈的焦虑和忧愁，不禁心生几分怜悯。但是很快他的关注重点就回到了绿茵场内，迫不及待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回放显示，曼城14号手球。这个点球是无可争议的。哈兰德只能默默低头祈祷：踢飞！打偏！神扑！本泽马站在12码外，面对全场的嘘声，沉默片刻，助跑，吊射，破门！他游刃有余，而曼城的守门员完全被他迷惑。

哈兰德想：面对全场的嘘声，在比分落后的压力下，采用这样的踢法，取得进球是很厉害，可是踢进的是我家球门，这我可不太高兴。

终于换人了。曼城用7号斯特林换下了9号热苏斯。哈兰德松了一口气，又开始困惑，这都83分钟了，瓜迪奥拉在想什么呢。

在曼城组织了两波没有成果的进攻，皇马的一波反击也以皮球飞上看台而告终后，皇马用阿森西奥换下了儒尼奥尔。

伤停补时三分钟。

哈兰德继续低头祈祷：曼城进一个，再进一个！嗯？怎么停下来了？

哈兰德一抬头，居然有球迷跑进了球场？啼笑皆非之际，曼城在最后的补时里，并没有如哈兰德所愿，比分定格在了4:3。

场内响起Oasis的Wonderwall。球员们握手，拥抱，交换球衣。

213.

4:3也不错，带着一球的优势去往伯纳乌，客场一定会更顺利。哈兰德心满意足地沉到壶底。

“你的吉祥物还有点用。”瓜迪奥拉从后面拍拍德布劳内，“我们赢了。”

德布劳内的脸色略微放松了些：“这才第一回合，在伯纳乌可不好踢。”

球员们和教练组说笑着回到更衣室，福登和格拉利什大声盘算着赛后去哪间夜店。罗德里在更衣室的角落给女友打视频电话。津琴科和席尔瓦讨论最后一粒进球的细节，拉波尔特和费尔南迪尼奥被瓜迪奥拉拉到一边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要去冰浴了，你呆在这儿，还好今天不是我接受采访。”冲完澡的德布劳内出来换上浴袍，吃了点东西，“一会儿我带你回去。”

哈兰德等得都快睡着，德布劳内才姗姗来迟。“回家了，我订了鱼食，明天能到。”冷酷金毛居然这么友善，哈兰德决定多说说他的好话，不过他想起千里之外的罗伊斯，问道：“那马尔科那边现在怎么说？”

“他要去客场比赛，托我照顾你两天。”

好耶！哈兰德在心里偷偷给罗伊斯竖大拇指，嘴上还是客气了一下：“谢谢你，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会说话的鱼，只要不上社会新闻，我想应该没什么麻烦可添吧，除非你故意找麻烦。”